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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在左 父亲在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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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象中,父亲和母亲偶尔拌嘴,但几乎从未大吵大闹过,家里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两个人商量着决定。我以为婚姻中原本就该是这样平等,有分歧,但互相尊重彼此。

但渐渐长大后,我发现二叔家的情况,跟我们家的不太一样。二婶做什么都要经过二叔的同意,不然二叔就会耷拉着脸,眯缝着的眼睛像刀子一样瞪着二婶,像是要把二婶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。

堂哥结婚那年,我请假跟着父亲母亲一同回老家参加婚礼。新娶来的堂嫂看起来很文静,瘦瘦的,眼睛大大的,看上去很内向。堂哥个子高,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,也是个挺腼腆的人。两个人看起来很般配,二叔二婶也笑得合不拢嘴。

到了拍全家福的环节,二叔二婶站在最前面,后面站着堂哥堂嫂和堂妹。摄影的女孩连续摁下快门,我们都在旁边起哄,让堂哥离堂嫂再近些。二叔突然咳嗽了一声,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二婶。二婶脸色一白,从二叔左侧挪到了二叔的右侧,冲摄影女孩小声说道:“麻烦你,再拍一次吧。”这时,二叔还用他那小眼睛狠狠地瞪了二婶一眼。直到拍完照片,二婶都是半低着头,没再说话。

宴席开始,我们几个同辈的女孩坐在一起,除了聊聊各自的工作,还会聊些男朋友的话题。正在这时,堂哥堂嫂来这边敬酒,我看到堂嫂的脸色不太好,穿着高跟鞋,走路一瘸一拐的。就赶忙上去扶了一下。她看向我,有诧异,也有感激。

我看看了她的脚,问她是否需要换一双平底鞋。她还未开口,堂哥轻轻一笑,浅浅的酒窝显得他更加腼腆,客气道:“没事没事,等一下我给她找一双平底鞋。”从我们这桌离开去下一桌的时候,堂哥牵住堂嫂,那看似不经意的一拉,瞬间让堂嫂深吸了一口凉气,差点跌倒在堂哥身上,额头也泌出了汗滴。堂哥还回头,冲我微微一笑。这一笑让我长久以来对婚姻的认知起了波澜。我再次坐下,却无法再次平静。不管他们两个之间是爱情,还是只有婚姻,我都确定,他们之间没有平等。

下午母亲先回来的,她回来之后就坐在沙发上,神态略显疲惫。我向她问起堂嫂的事,母亲说,你也看到了吧,你堂嫂的脚,就因为站起来给你二叔二婶敬酒时,她站在了你堂哥的左边。这混小子也是,二话不说,直接将她拽到自己右侧,她虽然当时穿的鞋跟不算太高,但毕竟是有两个月身孕呢!那丫头也很懂事,没有和他闹,婚宴结束后,自己趴在床上掉眼泪。听完母亲的话,再次想到堂哥那浅浅的酒窝,我一阵恶寒。正在这时,父亲也回来了。父亲说他和小叔跟堂哥聊了聊,发现堂哥跟二叔年轻时一模一样,这件事不好收场。

第二天,按习俗,堂嫂和堂哥是要回门的。娘家人那边自己摆酒席,我们这边的亲戚不需要过去,我也难得能睡一个懒觉。母亲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,是二婶,哭哭啼啼地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,我被母亲直接揪起来陪她去二叔家。

到二叔家之后,二婶依旧哭哭啼啼,二叔坐在屋子左边的那把太师椅上,吧嗒吧嗒抽着烟,嘴里冷声哼着“娇气”。没见到堂哥堂嫂,我以为他们已经回门出发了,二婶的气终于顺了些,能说出事情的经过了。昨天婚宴散了以后,堂嫂趴在床上不和任何人说话,二婶劝了劝也没什么效果,就出去收拾乱糟糟的院子。堂哥则是和几个不错的哥们儿出去喝酒了,晚上十点多回到家的时候,不知道什么原因,就直接和堂嫂动手了。堂嫂的哭喊声惊醒了二叔二婶,她一直躲在房间里没出来,堂哥和二叔说了几句话就又出门了,二叔则一直反复念叨几句话:“就是该打,没规矩,娇气!”

母亲和我走到堂嫂的房前,我敲了敲门,叫了声嫂子。门打开的一瞬间,我被吓到了,她披散的头发,哭花的妆,以及她眼神中的委屈。母亲询问了堂嫂的身体有没有那里不适。堂嫂摇头,半开的门没有让母亲进去的意思,母亲看了她被打得乌黑的眼圈,还是原路退了回去。

我看着堂嫂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她对我好像没有那么强的戒备心,自顾自地说着:“你知道吗?他打我的原因就是我躺在床的左边,可笑吗?”她自嘲笑笑,又跟我说了很多。后来她的母亲打电话,问她和堂哥什么时候过去,她才向我道别,自己一个人回了娘家。我看着她的背影,思绪万千。

回去的路上,我脑子里闪过这些年我们家的状况。父母一直教育我不该有男尊女卑,男左女右的想法,也从没有因为我是女儿就将我和哥哥区别对待。无论什么时候,他们都会告诫我们:男女生来平等,千万不要有重男轻女的想法。

到家以后,我抬头看到客厅大桌两边的太师椅上,母亲在左,父亲在右。聊着天,一会儿眉心微蹙,一会儿又缓缓舒展。果然,男女就该是这样的平等,家庭才能和谐,生活也才能美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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